Bumi mana yang tak ditimpa hujan

没长草的地方就是路

Laut mana yang tak berombak, bumi mana yang tak ditimpa hujan.

大海何处不起浪，大地何处未遭雨。

刚把黄锦树的《雨》看完。正好这几天一直时雨时停，仿佛在应和书里多雨的热带胶园。

还记得刚开始看的时候也是多雨的时节，只不过当时雨越下，天越热；现在两个月后，雨下着总能凉爽一些。

文中所有引用均来自黄锦树的《雨》，书名号内为具体篇名。

一、

但那些梦并没有消失，即使是在做梦的人死后。它们变成了杂草的种子，随风飘散，当然也不曾记得自己曾经是梦，也就跟一般的杂草种子没什么两样了。

雨后，大地处处重新长起了杂草。
《拿督公》

这一篇太沉重了。

二、

离乡出国之后就再没回去，不料这地方好像没什么变。好像这空间有它自己专属的时间。

《龙舟》

忽然回想起上次路过校园。

那次带着同学在市区散步觅食，天还不太热，慢慢走出去很远才微微出汗。一路上路过了小学，初中。从围墙外望进去，操场、教学楼、体育馆······几乎一切都没什么变化，与印象里不同的几个篮球架好像还是刚毕业那年才翻新过。

变化也许不可避免地发生着，但有一堵无形的墙让它变慢了。

《仿佛穿过林子便是海》

时隔也没几年吧，但看到时间停滞的校园总还有些惊讶。总会想起那个时候在校门口挤着买烤串、生煎包。尽管那家店里很油腻，但每次也就只吃几个，总能在吃腻之前踏离拥挤的门面。

三、

挺喜欢《老虎，老虎》这一篇。

雨声充塞于天地之间。雨下满了整个夜。无边无际，也仿佛无始无终的。

《老虎，老虎》

记忆中似乎也有零星几个夜晚，被大雨淋在窗户的嘀嗒声吵醒。恍惚之间似乎世界都只剩雨声，大得好像大禹来不及治水，诺亚方舟也被冲垮。

后来渐渐享受起雨声来，有时也会特地找下雨的白噪音给生活伴奏。似乎不单单是享受雨声，更是享受大雨时身有庇护的感觉吧。

可故事里就没有这么舒适了。

大雨滂沱，辛一家也没了活干，只能在家干等——原本的早起割胶无法在大雨中进行，割出的胶被雨稀释就卖不出好价钱。

辛很喜欢老虎，但母亲很怕。

也许老虎就是祖父吧？当辛闻见祖父的味道时，眼前也总有老虎的身影从门缝划过。辛因闻到味道而问起是否是祖父来了时，母亲总会脸色剧变。对于母亲来说，祖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，她害怕厌恶祖父就像她害怕厌恶老虎。

但后来大雨依旧，老虎最终出现在了辛的家门口。

四、

重读了《仿佛穿过林子便是海》。感觉朦朦胧胧的，许多个“她”的影子叠加在一起。或许生命中印象深刻的并不一定是熟知的人吧，也许是某个偶然的场景，也许也会有梦境。

奇怪的是，书中女孩的代词大部分时候是“她”，但又会有偶尔是“伊”。似乎是在“她”已经占用后，会用“伊”指代另一位女性，但又似乎并不是这样，有些让人不知所措。

穿过林子便是海吗？

你还不懂得时间的微妙。它不是只会流逝，还会回卷，像涨潮时的浪。

《仿佛穿过林子便是海》

终于看到海了，不仅是涨落的涛声。

但最终无法触及。

潮水已退到远方，深色的礁石裸露，像一片天然的废墟。